泰哲日常04： 落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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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哲圭發現不止在床上，就連挑選衣服，毛泰九都把他吃死死地。像現在，他還是想穿那件卡其色，中間有菱形藍花紋的上衣。但無奈對方把一套西裝硬塞給他，還用最犯規的方式－溫柔親吻到他酥麻這種方式。
「一生一次、我想穿那件啊－」嘟起嘴的獸醫，跟地下室的冷血冷酷完全不同模樣。撒嬌對著情人，把自己蹭進他懷中，不斷地說。
毛泰九對於他的執著頗有微言，帶著些妒意的問：「那衣服是甚麼人特別送你的嗎？這麼珍貴…是不是要－好好交代一下？」代表的雙眼逐漸浮上血絲，可獸醫仍故我、一派輕鬆。
「是很重要的人送的，是個女人，我最愛的－唔－」本想多多調侃吃醋的他，結果卻被一把壓倒在床上，毛泰九濕潤的舌頭竄進口腔，捲住他的舌端，不給他呼吸的吻著。
「唔－唔－」李哲圭想從吻中逃脫，想告訴眼前這隻『醋王』事實真相，差點被吻到窒息的情況下，他靈機一動，大力握住對方的雙腿中間。
「…李、李哲圭你、好樣的…」
「嘻嘻，好啦－我告訴你。那衣服是我母親縫給我的，所以看上去不是很美觀－但那一針一線都是母親的心血。如果說要去懺悔、穿這件最合適。」本來是頑皮的語調，卻真摯抱著衣裳的、雙眼有些淚濛濛的，憶起了過往，母親的慈愛。毛泰九擁著他，用雙手捧著那件衣服：「穿吧。」細細柔柔的聲調，再於他頸下落下一吻。感動於他在『這個時刻』所選出的重要意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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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龍教堂，崔允已經待在告解室。雖是神父裝，但也是他最具意義的一件。於今天，再適合不過。『結婚』、『證婚』，兩者皆是人生大事，他謹慎坐著，等著。尹華平今天不再穿著計程車司機的衣裝，而是正經八百的一套黑色西裝，由於太過正經的服飾，他反而開始焦躁起來。
「崔允啊－我快受不了啦…可不可以換一套啊？」開始扯著領帶的他，不適應地在教堂內走來走去。告解室的門一開，他就衝上前揪住對方的手，結果反被擁抱住，在他懷中不得掙扎，在教堂中、主耶穌的看望下，崔允緊緊吻著華平。
「神父啊、你的主、正在看…」華平的語氣像足了惡魔，挑逗著神聖的莊嚴。
「我的主、是愛著眾人的。所以你和我並沒有不同－」崔允又持續追逐的吻。懷中的華平放下所有防備，淺色瞳孔漸漸被染上情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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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咳－』，一個低沉嗓音、穿著深藍西裝的毛泰九，帥氣的倚在教堂門邊。他身邊，已被全國通報『死亡』的李哲圭，上衣有著補丁的藍色菱形，深黑褲子讓獸醫站在代表旁邊更是小鳥依人。啊、不對…哲圭大人饒了我吧，我是作者啊！
李哲圭不快地瞪了眼前，再望向毛泰九，問道：「我這樣…很小鳥依人？」完全不想放過作者被宰的機會啊。想當然毛代表摟住他，親親那頭柔軟毛髮說：『哪個傢伙說的？她也想被搥幾下嗎？還是用手術刀…』最後幾字，帶著甜蜜。
嗯……咳………好，我們還是切回主題吧。不然作者性命難保啊。∑(￣□￣;)
「終於，來了呀，兩位、嗯－殺人魔。」崔允這樣笑著伸出手，言語中充斥了滿滿諷刺啊。身邊的華平冒了冷汗，拉了拉神父的手，卻被固執地甩回來。
「殺人魔嗎？是的。今天、我是來告解的…嗯？」李哲圭用力拉住毛泰九的手，避免讓氣氛持續擦出火花。對他們而言，今天、無比重要。
於是崔允走回了莊嚴的告解室，華平站在教堂門前守著。毛泰九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，李哲圭整了整衣容，數不清的話語，神，正等著他。
神聖的光芒很刺眼，還沒開口，李哲圭就哽咽。神父不催促著，也不期待。他眼前的人是個殺人魔，真心懺悔能有幾分？只是－事實永遠超出你的想像。
「神啊－我、真心來懺悔、第一位，我的父親…」像是聽故事一樣，原本會不屑一顧的崔允，專注的聽，並開始為對方祈禱……
主，我從未向您說過這一些。因為我、發生的慘事、案件，我、李哲圭，衷心的懺悔。我對自己的母親有著病態的愛，所以年幼的我殺了出軌的父親，並製造成自殺。自以為伸張正義，卻是換來母親為了養育我成材，至死、都是辛勞的過活。如果說我後來的殺戮，是對母親的愧疚和依戀…倒不如說，只是我幼稚的發洩，不敢責備自己的做法而逃避的、造成她們死於我手上的無辜…無法上天國與母親相聚，跟母親告解這一切的我，遇上了一個很傻很笨的人。他也不懂如何發洩來自他腦中的瘋狂，但這個人，放下了所有自尊，只希望這世界上，能有我和他存在的痕跡…我愧對於母親，更愧對那些死於我手上的無辜人們…主啊，如果給我一個機會重新來過，請讓我消失，讓我母親幸福，讓他…過的平凡…
李哲圭不斷擦去淚水，崔允則是悄聲說了聲『阿們』。原以為是野獸們的無心懺悔，他卻聽到了無奈、真心。察覺到自己的錯，想挽回卻已無力回天，雖然不認同，但至少，他知道對面的這個人，還有外面的那個人，既可憐又可惡。沒有人十全十美，最少最少…這兩頭野獸，只是希冀著『愛』、渴望著『愛』…他在心中默默地祈禱，希望－『神』能真正讓他們倆解脫，而非一輩子的逃亡。
毛泰九看著眼前巨大的十字架上，神代替世人被釘在上面的莊嚴模樣。他毫不畏懼的望著，對於之前的一切，他是不會有悔意的。尹華平就站在門邊，盯著這位殺人魔對視著『神』，還是目空一切的狂傲。
華平只知道，如果這位『代表』，從小沒經歷母親自殺、父親殺人，或許他會只是個平凡的富二代。偏偏他就遇上了，還是被包庇著長大，凌辱、殺人，有權有勢的家族替他掩蓋了一切，塑造了他現在的性格。因此看到他這樣與『神』對視卻毫無悔意的凌睿目光，華平一點都不意外，但也不同情。此刻的心情，崔允應該跟他一樣，能盡快完成就好，畢竟－沒人想幫忙洗滌『野獸』的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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終於看到他走出告解室，看見他雙眼紅腫，趕緊上前抱住他，親吻他的眼。
毛泰九不發一語地緊摟著李哲圭，對於神他絲毫不怕，因為他是毛泰九。崔允示意兩人走上前，華平則走到崔允身邊，默默微笑著。
「在神的見證下，請說出誓言，神會替你們作證。」看著眼前的兩人說出。
「我、李哲圭－唔…」毛泰九堵住他的嘴唇，深吻一刻之後才鬆開他，說：
「我們不需要神的見證。我只是來宣示、從今日起，李哲圭的靈魂只屬於我，就算是『神』要帶他上天堂，我會拖著他下地獄、陪我。在我生命的最後、於他生命的最終，是我們彼此了結彼此，而非天上派下的任何一個！」毛泰九一貫的瘋狂傲語，崔允和華平都嚇到了。李哲圭則是低著頭埋在他懷中，哭泣著。
「既然－兩位不需要神的祝福…」崔允雖不可置信，但也無奈何。下達了逐客令：「之後的行為，請自行負責。」於是華平趕緊打開教堂門。只見毛泰九的眉角一挑，對著神父說道：「兩位不需要證婚人嗎？」嗤笑著，炸紅了崔允的臉。
「證婚、證婚人…不、不需要你們兩位、這種…」神父紅透了臉敘敘說道。
『殺人魔來幫忙證婚會讓你們得不到祝福、是嗎？』仍是傲視著的眼神，帶著挑釁和嘲笑。在懷中的李哲圭可是忍不住地跳了出來，指著毛泰九罵道：「你夠了哦。神父幫忙我告解一切，我的心才舒服些。給我有禮貌點！」
崔允和華平兩人目瞪口呆，都替李哲圭捏了把冷汗。
可、一物剋一物…毛泰九竟然看似委屈的跪下，拉著對方氣壞且發抖著的手，細聲念道：「別氣別氣、我…我道歉就是了…」只見獸醫的眼神中逐漸消失了怒意，也允許『代表』站起，崔允和華平兩人才見識到這一齣、『道歉的證婚』。
毛泰九站在李哲圭身邊，大氣不敢喘一聲，站直直地，替神父和司機證婚。
「嗯？」見到身邊的人還不快行動，獸醫的腳動了一下，用力踩對方的鞋。「啊…哲圭…很痛啊－」吃痛的毛泰九立馬求饒。「嗯－？」李哲圭則是用惡狠狠眼神暗示他，最好別再惹他發怒。堂堂的『毛代表』，只好照做。
「尹華平－」被叫到名字的華平顫抖著喊『又』，讓毛泰九輕笑了下。
『在神的面前，請你發誓，你會愛崔允神父一輩子。無論生老病死…』硬是把『神父』兩字咬得清楚，硬是要讓眼前受祝福的人們些許難受。華平抬起雙眼，堅定的望向他的背後－十字架上的神：「一輩子，我對崔允，不離不棄。」有些淚水在眼眶打轉，他不知道何德何能，能跟完美的他相守一輩子。
沒等到李哲圭開口，崔允就雙手牽著華平，直視著他的『神』說道：
『我、崔允神父，一生只對神、尹華平，忠誠、衷心。有主的見證，阿們。』
他的所有愛意，在談到『神』的時候，熱烈的併發。不管眼前有兩位殺人魔，他就捧住華平的臉，先吻去他眼眶的淚，再是無法按捺的熱吻。不願意分開的窒息，再怎麼無法呼吸，都深切可以知道一件事－『這個人』終於完全『屬於』我了。甜蜜的吻，舌頭交纏著，直到有人的腳步聲走開，關門，他才輕輕讓他掙扎。
「華平…」神父才一開口，淚水就滑落了。表現最是熱情的他，大概也是於此刻最痛的。因為，不能兩者擁有。神、華平，他只能擇其一。背棄的是哪位？他再清楚不過…放下了手中的十字架，跪著對華平說：
「從今以後，你就是我的神，我不會背棄你，請你也不要離開我…」啜泣著，低頭著，懺悔著…崔允的心和眼，疼得不得了。華平也一起跪下，緊緊抱住他，一個又一個的親吻，落在他的臉、眼，想要撫平他的痛。
「崔允啊－神永遠不會離開你，我也不會－如果結婚必須讓你背棄最愛的主，那我寧可保持現狀，我們這樣相守著，好過看你日日煎熬…」
「可我一直想要、想要給你一個…專屬我們的存在，即使、我不得不－」
尹華平柔柔的目光望著崔允，脫去上衣，也褪了崔允的。兩人身上，有著傷痕，不同位置，卻怵目驚心。他一手撫摸那些附魔者帶給他的苦痛，一手摸著自己身上那自願的一刀，一邊輕吻著，一邊告知著：
『崔允，尹華平屬於你，一輩子。請你在神的照耀下，一輩子屬於尹華平。』
主耶穌啊，請您給予他們幸福吧。無論是哪一位，無論是不是禁忌的戀情…神啊－他們的祈求很渺小，只是想要最平凡的，相信您會給予吧？無論是祝福、或是生命的贖罪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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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床上交纏的兩人，毛泰九和李哲圭，不間斷的吻，彼此給彼此窒息的愛。
在幾小時過後，二月十四號的清晨，看著熟睡中的李哲圭，毛泰九起身。無限愛憐的望著他，寫了紙條，提醒他，到地下室，這個重要的日子，他有禮物要送他。
趙琰京，目送著『主人』出門，心中開始打起算盤。
與毛家關係極好的一間珠寶店，十分臨時地為『代表』打開大門。而武鎮赫那裏，已經是喝醉的狀態，卻因為某個消息百分提神的開始布置。
「嗯，這一對吧。」毛泰九看著眼前兩枚戒指，鑽石閃耀著應有的大氣，他滿意地點頭，拿出信用卡，等著『禮物』包好。
已醒來的李哲圭，看了眼紙條，甜甜地笑了下，換了套白色衣袍，往地下室走去。被愛情沖昏頭的他，對於身旁的警戒恍然未知。趙琰京那雙帶有敵意的眼，他完全無視，錯過了一個生存的機會。或許，可以說，得到了一個贖罪的機會。
毛泰九奔跑著，他手中緊緊拿著包好的一對鑽戒。警方為何追逐他，從何時？為何？他摸不著頭緒。平時，他可以很冷靜的處理掉這些狀況－乖乖的去警局跟他們喝茶…但此刻的他顧不了，一味的跑，只想把『禮物』送到李哲圭手上。
「毛泰九你跑不掉了！你的管家報案了－你殺了多少人，屍體在哪，全部都知道了！跑不掉了你知道嗎！？」武鎮赫先對天空開了一槍，作為警嚇。本來黑暗的四周，似乎亮了起來，晨跑的人群被槍聲嚇到，紛紛拿出手機照亮著－毛泰九，被光亮照得無處可逃。儘管如此，他仍沒有停下的感覺。
趙琰京站在屋內的花園處，拿出槍枝對準自己的太陽穴。這裡是繁花肆放的美麗，因為碎屍骨的掩埋所以綻放。他絕望地閉上眼睛，在子彈射穿他的腦袋時，仍是他唯一的『主人』－毛泰九一身帥氣且無畏的模樣。在這個日子，他送給最愛的主人一個禮物『死亡』。得不到他，看著他跟另一人可以很開心甜蜜的活著，那太痛苦呵、不要呵－那就毀了他們吧。啊呵呵呵呵－。
手中緊拿著的禮物掉了，想再回頭卻是無法，只剩下一條路…毛泰九咬著牙，百般不願地往自家奔去。本是要去送上禮物，現在卻是去履行承諾。
『承諾，還記得吧？』
『我愛你、毛泰九。』
在彼此一刀又一刀的劃開血肉、分開空氣的當時，神、在看著。用慈愛的目光看著你們兩人用殘酷卻愛戀彼此的方式，用生命贖罪。
『帶他走吧…他…他有…好好…告解過了…』不是說好，他的一切連神都無法帶走嗎？怎麼此刻，你會妥協了？因為甚麼…你心中最清楚，對嗎－毛泰九？
神、聽到了。於是、你的靈魂往下，只能眼睜睜地向上望著，卻又欣慰的看著－你心愛的他，逐漸朝天空飄去的樣子。雖然有多少被你無辜殺害的魂靈磨刀霍霍地等著你，但是此刻的你、心安了。他不用受這些折磨，這就夠了。
一魂往上漂浮，有了轉世懺悔的機會。一魂往下掉落，除了無盡的苦痛和思念，沒有其他的憐憫給他。來不及、也不給說出的三個字－
毛泰九，你可以在地獄中放肆大喊了。但是，李哲圭他…永遠聽不到了。
這樣，你就滿足了嗎？
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『我愛你』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
END－REALLY
ROEY 